第04版:飞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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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6月17日 星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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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,我想您了

    □方怀银 

    有了女儿后,我成为了父亲。我却在此之前失去了父亲。 

    父子一场,三十四年,我能记住的不多。父亲寡言,我话也少,加上我外出上学、工作,多年来,父子聊的话并不是很多。倒是他生病住院期间,我俩常闲聊,带他看看城市,一边走一边聊。那是父子一场最后的对话,身份恰好对换,我让他不要操心医药费,要听医生的话,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。犹如他曾经对我一般。 

    父亲故去后,我常在夜里想起他,眼泪满眶。没有人再会为我引路,他活着,即便不说什么,不能做些什么,但我心里总是踏实的。 

    望着女儿,看看自己,想起了北岛的那句诗:“你召唤我成为儿子,我追随你成为父亲。”可惜,父亲没能看见孙女的出生、成长,我女儿也不知自己怎么没有爷爷。我在中间,成为他们沟通的使者。可我只能单向地向女儿讲述爷爷的曾经,每年清明时,带她回去看看爷爷的老家、爷爷的坟墓。我将父亲对孙女的爱和我对女儿的爱,都给了女儿。 

    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。他故去后,我追随他撑起家。上有老、下有小,不敢有丝毫懈怠,让一家人能平静地过日子。我渐渐理解了父亲生前为何如此寡言,为何一日不肯停歇。我的爷爷病故也早,父亲二十几岁就要养活一大家人。长兄如父,他的几个妹妹还在读书,而子女尚年幼。生活的重担逼得他到处找活干挣钱,每年除了年三十和初一上午歇歇,他总是晴天干农活、到工地打短工,雨天去捞鱼、捡废品。 

    每晚喝几杯浊酒,是他一日难得的舒缓放松时刻,偶尔也闲说几句家长里短。酒对于他来说,是“安抚剂”。三十几年,浊酒相伴,他让妹妹们风风光光出嫁,让子女读书工作成家立业,盖起了砖瓦房、二层楼房。却没想到,在人生的最后日子里,恶疾不允许他喝酒了。 

    四十岁以后,我身上有了更多父亲的影子。为人处世的做派和言语腔调与父亲相似,有时自己都很惊讶,恍惚间,仿佛父亲还活着,在做事、在说话。也许这是父亲精神的一种延续,毕竟我身体里有他的血脉。带女儿在外面玩,别人会说,父女俩一个模子刻的。我笑笑,多年后,女儿在外形上不会有几分像我。我也不想让她在行事风格上与我相似。父亲固执、不喜与人打交道等,是年轻的我所不喜的。今天,我也成为我所不喜的那类人,这是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吧。 

    近十年了,我总觉着父亲还在,也许一开门,他就站在门口。但每一次开门后,都是空空的。 

    父亲,我想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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